你们知道,冰墩墩的设计灵感来自哪一种食物吗?
© 北京2022年冬奥会官方微博
它的设计者,北京2022年冬奥会吉祥物设计总执行刘平云副教授,是这样解释的:
“我是(江西)新余人,小时候对北方的印象就是冰天雪地、冰糖葫芦,这是我儿时的符号记忆。”
刘老师之前提交的设计稿,主体就是五个叠在一起的小冰糖葫芦,后来经过修改加入了熊猫元素,但冰糖葫芦的“冰壳”保留了下来,于是冰墩墩就成了一只冰糖熊猫。
© 刘平云供中国新闻网图
感觉这事儿要被歪果仁知道了,他们对冰墩墩的热情会更上一层——毕竟,他们已经沉迷了一年糖葫芦了!
自从一批老外掌握了糖葫芦核心技术后,油管就被他们的脑洞屠版了。一开始还蛮正常,只是糖蘸草莓橘子葡萄,后来就出现了方便面糖葫芦、麦乐鸡糖葫芦、墨西哥鬼椒糖葫芦、A5和牛糖葫芦……
▲不!!!(发出意大利人看到菠萝披萨的声音
虽然我们理解老外发现甜食新大陆的狂喜,虽然他们也字正腔圆地学说“烫护鲁”,但我们还是不想承认这这这这能叫糖葫芦?!
何况,糖葫芦许许多多的身世秘密,还不是外国朋友们这会儿所能了解的——
甚至中国人,都不一定了解糖葫芦。
01
少儿不宜的食物
最爱吃糖葫芦的,自然永远是小朋友。冬天的北方街头,裹得像小布娃娃一样的孩子们被爷爷奶奶牵着,小胖手里举着一串红彤彤亮晶晶,一条长街都点亮了。
然而,在很久很久以前,糖葫芦可能是个有点儿童不宜的食物。
准确一点说,曾经在北京卖糖葫芦,有涉嫌犯罪的风险!
解放前,旧北平商贩的行规,确实千奇百怪。其中之一是,要想卖糖葫芦吃,您得跟小贩赌博。
根据唐鲁孙先生所写,过去提篮行街卖糖葫芦的小贩,都会随身携带赌具,或是一个签筒,或是一副牌九,跟他们买糖葫芦吃就得先来一把,不是抽签论大小,就是推牌九,赢了你才能吃上,输了白给钱。
▲李翰祥电影《风月奇谭》重现了这一场景
也有那好赌的,非跟小贩连赌个几局,也许连输几把,小贩一串没卖出去还白赚,或是大赢特赢,顾客可能不计较,哈哈一乐,拿走一串算完,要认真起来,保不齐一篮子能拿走。
谁也不知道这一招从哪儿兴的,当时北平除了卖糖葫芦,卖烧鸡、卖烫面饺的小贩也带签筒,卖奶酪的除了抽签还有玩骰子的,今天北方一些地区还偶有出现。
虽然几串糖葫芦是小钱,但这究竟涉赌而近乎骗局,在旧社会也属禁止之列。于是每天,街上总有那么几个倒霉的小贩,被黑衣服白绑腿的巡警揪住后脖领子。
这种玩意儿,到底属于一类恶习,不登大雅之堂,正经字号是不屑的。而老北京糖葫芦界曾经的顶流,也都出自这些老字号。
当年卖糖葫芦最有名的两家,说起来可能没人相信——它们一家叫九龙斋,一家叫信远斋。
是的,全盛时期的它们,业务范围可不止小玻璃罐儿酸梅汤。
© 淘宝
最早的九龙斋,据唐鲁孙先生说其实是个摊儿,但在最热闹的大栅栏东口外,夏天还卖酸梅汤,冬天卖果子干,蜜饯果品又好又全,也就久负盛名了。
他家糖葫芦声名大噪的原因之一,今天听了也可乐,是因为他们独创了整段山药蘸的糖葫芦,四九城仅此一家,别处不卖——如今这有什么稀奇!可在那个年代,这还是个稀罕物。
相比之下,信远斋就气派多了,不仅因为人家有店面,而且开在琉璃厂,过去是文人雅士的胜地,逛书市逛累了的先生教授们往来一坐,都快把掌柜的熏出书卷气了。
© 方砚 绘
他家的糖葫芦,因此也比别家讲究点儿,可能是怕文人们当街举一大串啃有失体面,便不用长竹签穿,而是一个个单独的冰糖山楂或海棠果,买的时候盛在一个垫了油纸的纸盒里交给顾客。
而信远斋酸梅汤和糖葫芦的长期顾客,据不完全统计,大概有梁实秋、张恨水、李苦禅,大概也少不了最爱逛琉璃厂,又最爱甜食的鲁迅。
“爱人赠我双燕图;回她什么:冰糖壶卢。从此翻脸不理我,不知何故兮使我糊涂。”——他肯定没少吃!
© 《觉醒年代》
此外,东安市场过去还有一家“隆记”,有名的是豆沙馅儿山里红糖葫芦,开口露出的馅儿上,还能拿瓜子仁儿贴出梅花方胜图,再就是沙营葡萄夹山楂糕丁。今天北京的糖葫芦,也少见这么精致的了。
▲这些五颜六色的糖葫芦,有的也许在晚清民国就诞生了
02
糖葫芦与冰糖葫芦
话说回来,全中国到处都有山楂,各地也早都能做糖葫芦,为什么还是北京的最富盛名呢?
第一个原因,大概是山楂的品种:
全国有六大山楂栽培区,其中“燕山栽培区”正好包括了北京,尤其京北京东的密云、延庆、怀柔、平谷,都诞生过山楂的良种。